张载(1020-1077年),字子厚,凤翔郿县(今陕西眉县)横渠镇人,北宋思维家、教育家、理学开创人之一。世称横渠先生,尊称张子,封先贤,奉祀孔庙西庑第38位。其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”的名言被当代哲学家冯友兰称作“横渠四句”,因其言简意宏,历代传颂不衰。
“天地”既包含人造界,也包含人类社会,所谓天覆地载。“天地之心”语出《周易·复卦》,张载以为:“天地之心惟是动物。”(《横渠易说·上经》)在张载看来,“立心”也即“立天理”之心,因天理“能使天下悦且通”,从而使天下肯定会广泛接受孝悌、仁义、忠信等品德伦理价值(《正蒙·诚明》)。
那么,为什么要为天地立心呢?北宋程颢于《定性书》中云:“夫天地之常,以其心普万物而无意;圣人之常,以其情顺万物而有情。故小人之学,莫若廓但是大公,物来而适应。”这里意思是说,天地之常道,是以其心能普照万物而无意;圣人之常道,是以其情能随顺万物而有情。所以小人之学,就不若廓然大公,物来适应。
那么谁能为天地立心呢?人造是代表天地之灵秀的人,且是那些具有了高尚品德,能够“德配天地、道冠古今”之圣贤之人如孔子,以及历代驰名的先贤大儒例如颜回、曾子、子思、孟子、周敦颐、二程、张载、朱熹等承袭儒家道统使命之人。
“生民”指天生万民,《诗经·大雅·生民》:“厥初生民,时维姜嫄,生民如何?克禋克祀,以弗无子。”《毛诗序》曰:“《生民》,尊祖也。后稷生于姜嫄,文武之功起于后稷,故推以配天也。”《诗经·大雅·烝民》中曰:“天生烝民,有物有则,民之秉彝,好是懿德。”意思是入地生了众民,有事物有规律,人民执持惯例,喜好的是美德。
“命”指天下人民代表之天命,所谓“民之所欲,天必从之”,“天视自我民视,天听自我民听”。(《尚书·泰誓》)郭店简《性自命出》曰:“道始于情,情生于性,性自命出,命自天降。”由此可知,命普通是指天命,是天之所命,非人力所能为之。《孟子·万章上》亦云:“莫之为而为者,天也;莫之致而至者,命也。”意思是不做而成的是天,不求而至的是命。《孟子·尽心上》云:“尽其心者,知其性也。知其性,则知天矣。存其心,养其性,所以事天也。夭寿不贰,修身以俟之,所以立命也。”即真正的儒者不论夭寿祸福,都保持修身以待,这就叫立命。史称,张载“喜论命”。
“为生民立命”是说为天下人民确立天之所命。这里既有以民为本的思维,同时又承接下面圣贤“为天地立心”之思维。为生民立命,是圣贤为天地立心之后,穿凿附会之事。
“往圣”,指过往历史上的圣人,如至圣先师孔子,复圣颜回、宗圣曾子、述圣子思子、亚圣孟子等承袭儒家道统使命之人。
“绝学”,指终止了的道学道统。两宋理学家广泛以为,儒家学统自孟子之后就中绝了,一千年间学术史,只是查缺补漏而已,对孔孟之道无所发明。
张载所谓“继绝学”,即是在承袭孔孟之道基础之上,接续道统,发明翻新,述六经所未载、言前圣所未言。其实质是在两宋佛老之言盈天下的困难困境下,北宋新儒家创立道学、理学,振兴先秦儒学,振起孔孟之道。
“太平”、“大同”、“盛会”等观点,是周公、孔子乃至历代先圣先贤所孜孜以求的社会政管现实。
孔子在《礼记》之“礼运”篇中言:“小道之行也,天下为公。选贤与能,讲信修睦。故人不独亲其亲,不独子其子,使老有所终,壮有所用,幼有所长,鳏、寡、孤、独、废疾者,皆有所养,男有分,女有归。货恶其弃于地也,不用藏于己;力恶其不出于身也,不用为己。是故谋闭而不兴,偷盗乱贼而不作,故外户而不闭。是谓大同。”(《礼记·礼运》)
北宋张载正是在此基础上,写下了声势奔放、影响至今的“为天地立心、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”。(《张子语录·语录中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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